“不用谢。”
扣好安全带,温择叙合上车门,绕过车头坐上主驾驶,定位京北大学,接着缓缓启动车辆。
车开得比来时平稳,温择叙握着方向盘,因为袖子挽起,露出小胳膊,能看到蛰伏在手背下的青色脉络往上蔓延开来,桡骨总给人一种狠劲有力的感觉,一用力,腕心微微凹陷,专属于男人的野性显露,令人逐渐深陷。
郁清悄悄挪开视线,找了话题:“为什么……夫妻之间要常说谢谢?”
她记忆里父母亲从没这样,好像母亲为父亲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当然,是对父亲来说。
温择叙:“因为是对你价值的肯定。你说谢谢,是对我替你系安全带表达肯定,说明我对你的用心是喜爱的。”
郁清给听懵了。
她是肯定了这一行为,但喜爱?
谈得上?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懂,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教教我。”郁清双手交握,惴惴不安说。
温择叙哼笑:“清清,我也是第一次结婚,我教不了。”
郁清怯生生看一眼他:“我……”
温择叙:“我知道,对我不用太拘谨。”
郁清想想也是,竟然决定要结婚就不要扭捏,而且温择叙这么好,会耐心听她解释,她不用太紧绷着,自然些。
温择叙抽手点开车载音乐:“来选。”
郁清看了眼,不客气地上手,选了几首……她能看懂歌名的曲子,大部分歌曲她连字母都看不懂,压根不懂是哪国语言。
车子抵达京北大学宿舍楼附近,温择叙在车上等郁清回宿舍拿证件。
郁清把户口本和身份证往袋子里塞,准备起身,在桌面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犹豫两秒,她跑去洗漱,把长发梳整齐,换了身干净的衣衫,特地选了件白衬衫穿在里面,确定自己的形象没问题,深呼吸几次,拿过帆布包下楼。
回到车上,郁清发现温择叙也换了新衣服,没再穿板正的毛呢大衣,换了身厚的冲锋衣,长相的优势在,衬得他像刚大学毕业的男大生,完全想象不到他是在谈判桌上杀伐果断的外交官。
温择叙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释:“刚回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顺便拿户口本。”
郁清:“你和……温伯伯说了?”
温择叙:“说了,他亲手给我的。”
郁清不安再次袭来。
温择叙适时宽慰:“他让我出差回来,带你回家吃饭。”
“好!”郁清才有了笑意。
领证的号是温择叙约的,在行政市区的民政局,他们领到的是今天第十一个号,挺吉利的。
在这之前,他们用过早餐,然后在附近商城选了家照相馆拍了结婚证照片,因为太赶,没得约网红热门的店,店家只帮他们调了光线,可以说是原生态无修图,就直接打印出炉。
郁清盯着照片上自己傻乎乎的表情,再看笑得和煦的温择叙,嘀咕道:“他怎么不叫我笑笑。”
温择叙默默看她一眼,无声笑了笑,有时候呆呆的,也挺可爱的。
去到民政局正好叫到他们的号,接过资料到旁边填写,然后交给业务人员。
办理期间。
业务员照例问了几个问题,类似是不是自愿结婚的,郁清吓得磕巴了下,引来业务员凌厉的目光。
业务员对话筒说:“身份证出示一下。”
郁清无措地看着温择叙,他把两人的身份证交出去,小声安抚她:“没事。”
手很自然地搂住郁清的肩膀。
郁清身体一僵,但很快接受他的肢体接触,不让业务员看出端倪。
“都是京北本地人?”业务员问。
温择叙:“我和我爱人都是。”
——我爱人。
体制内都是这么称呼对象的吧?
是的吧……
印象中是这样的,郁清想了一番,找到理由稳住怦然的心跳。
“外交部的?”业务员停下动作,看了看电脑页面的资料,又看温择叙。
温择叙点头:“是。”
业务员又看了眼郁清的资料,落在职业那栏,欲言又止,最后没多问,而是出于友好和温择叙拉起日常:“最近年底,是不是很忙?”
温择叙没有架子,对方问什么都答,也会挑选一些不冒犯的问题问对方。
一来一回,等到红本子盖上钢印,严肃的业务员脸上堆满笑意。
“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业务员站起来递过两本红本说恭喜,郁清还有些迷糊,在回想刚才的事。
温择叙不仅能谈判,话家常也是高手,郁清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反应过来,郁清接过属于她的那本证,翻开。
入目是刚拍的证件照,红底白衬衫,和许多人的一样,但架不住照片上的人长得赏心悦目,拍出来的质量不输热门的网红店。
持证人:郁清
她反复看这行字,浅浅地笑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