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陷坑霁月庵的师太们兵分两路,几个师太留下来准备随后的黄道吉日开土动工修建新庵,霁清师太和界清师太化装成游方散人模样,跟着日月道观的大部队前去那个据说是徐仁光藏身的大市镇缉拿匪首,杖清师太只能是留下来,因为如今霁月庵的小院之中已经没几个正经尼姑,大多数都是她乔装打扮出来的作品,当然是需要细心打点维护。貌似霁清师太的那个家伙最是难缠,知道自己扮的是大名鼎鼎的尼姑头头霁清师太,竟然是伪装了个威风八面,动不动就使唤那些假装的下属端茶递水切水果,这些假装的下属自然是很不听使唤,动不动就想掳袖子直接抡,好在杖清师太专司刑责,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惩治手段那是很多的了,被捉去受了几轮厢房责罚之后,师太们雌威大减,却又变得唯唯诺诺,一个个弓腰塌背的很是郁郁,瞧在杖清眼中自然是破绽百出,又是气得火冒三丈。日月道观的大部队渐渐地分散开来,都是各自按照规划好的路径,分作四面八方的朝向那个大市镇聚拢,霁月庵的这一小股人马也与刘道一他们分开,有小聆一路之上维护妆容,一点纰漏都没出,旁人看去就只是一群游手好闲的方士在四处骗银子的模样,连那个远远缀着的跟踪之人最后也离开了。这一晚大家宿在一户农家,这一行清清和小聆都是晚辈,自然是烧水烧菜,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老范不习惯与师太们闲聊,就跑去厨房打下手,蹲坐在灶台之上的咸菜坛子口,清清需要什么调料的时候,老范就挥手化出来直接丢进大锅之中,竟然是分量拿捏得很地道,一看就是做惯了菜肴的老厨子,有些清清根本没见过也想不到的调料都被他自作主张的丢进锅中,细尝之下,竟然是风味绝佳,尤其是很普通的菜肴,竟然也是犹如经过了秘方调制般的有一种很特别的高深滋味。清清出身普通人家,自然是炒过很多菜的,象眼前这般炒菜炒得自己都是惊喜连连,很开心的情形,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最难得的是,经过小毛球整治过的菜肴,明显带着一种自己从未尝过却是熟悉之极的风味,这一点着实叫清清挠破头都是想不明白。师太们这一餐也是吃得很尽兴,虽然食物里上好辅料中蕴含的灵气都被炒光了,滋补的效用大减,可这异样风味却是相当的独特,还明显是经过了千百张口检验过的地道手艺,众人吃的兴致勃勃,细问之下,老范只得边吃边写,将这些前世家乡风味一一介绍了出来。原来范家医馆数代安居乡里,自己那些医药知识自然是在食物中每日里应用,竟然自己总结出一套调味手艺出来,风味独特之余,还兼带着强身健体的功效。前来瞧病治病的穷乡亲吃过范家医馆家常菜的当然不少,又好吃又滋补的家常菜肴自然是人见人爱,渐渐地流传出去,成了四邻八乡相当独特的风味美食,清清前世就很喜欢这乡土菜肴之间脱俗的异香之中夹杂着淡淡苦涩,这份喜爱竟然是在这异世界被唤醒,就如同头一回瞧见湛卢那张似曾相识的面相一般,虽然心中激荡却是无从深究。霁清师太知道这小毛球一身异能太过分,没想到做菜也是藏了一手,当即命老范将自己这门厨艺完全传授出来,不得藏私,最好修订成册,全部当做霁月庵的私家菜,有外人想学么,必须严格审查,保密级别不亚于庵中所藏妖术秘籍,清清就是这审批者。终于吃到了前世家乡菜,老范闷着的这份内心唏嘘竟然是与清清一同起伏,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对方的异样,这厨房里的合作关系倒是落定在这一人一兽头上了。当晚烛光下,霁清师太瞧着熟睡的清清和她枕头边四脚朝天呼呼大睡的小毛球,两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慈爱,混迹江湖这许多载,能在心中由衷的泛滥着对小辈的慈爱之心的,这还是头一遭,心中忽然有了挑灯夜战缝补衣裳的念头,只不过搜搜身边,一件破衣裳都没有,那些针头线脑的杂物向来都是不会准备的,又想想自己那缝补衣裳的手艺,只得彻底打消了这闲情逸致,叹口气,继续打坐运功,增加自身修为来修炼那个极耗功力的佛门罡气护盾。虽然山门危机四伏,这一小队人马还是赶路赶得很开心,终于到了目的地,日月道观的先头部队早已将此地情况摸了一遍,听完带队小头目的汇报之后,霁清师太郑重谢过,恭送出门,回来却是皱眉沉思,原来这批消息虽然是纷繁复杂面面俱到,却是一点实际用处都没有,一点对头的蛛丝马迹都察觉不到,日月道观向来是精于大张旗鼓的造声势,如今却是反过来搜,这当然是搜了个七零八落全无头绪,怎么可能帮得上忙,没有提前叫人家警觉就谢天谢地了。这个喧闹的大镇叫石岗镇,原本是个小镇,以附近山岭出产的质地细密的石料闻名,镇中不少经营石料加工的大作坊,还有许多商贩也聚集在此,日渐人丁兴旺起来,每日里喧闹异常,满载着一车车上好石料的车队也是川流不息,石匠们白天辛苦忙碌,傍晚时分在附近小河中洗刷干净,回到镇子里打酒切肉,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聊,日子也都过得很安逸。虽然这作坊之间帮派群殴的也不算少见,那也是一派祥和景象,鱼龙混杂之中,人人忙活自己的小日子,徐仁光选定这里做藏身之地,当然是很有眼光。对于石岗镇忽然涌入了数目绝对不少的卜卦算命之人,徐仁光当然是立即知晓,却依旧是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