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自从跌入土堆以后,就失去了意识,方佛陷入了无尽的梦中,一会儿飘在海面上,一会儿陷入淤泥中,好几次下意识的挣扎着,只为了能吸一口气。要说这些感觉吧,好像在梦中,很虚幻,可实际上又很真实,有时候真的很痛,有时候真的差点就憋死了。不知过了多久,老范终于醒了过来,其实不是自己醒过来的,是被人一脚踹醒的。pi股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老范连滚带翻的从什么东西上跌了下来,揉揉被踹的生痛的pi股,老范使劲揉了揉眼睛,终于睁开了,眨了好几分钟,老范终于透过泪水朦胧的眼睛看到了面前的情景。我的天哪!老范面前是一个斜坡,斜坡上乱草丛中,趴着一只硕大的老鼠,足有二层楼高,有四五个小老鼠正在互相挤着抢奶吃,那几个小老鼠还时不时的扭头撇老范一眼,嘴里可是一刻不停,没命的砸吧。左右看看,眼下自己分明是呆在一个老鼠窝里,而刚才自己好像就是从那上边被人踹下来的,这么说老范嘴越张越大,眼睛也是越瞪越圆,抬起两只手放在面前,这哪里还是手哦,两只粉嫩粉嫩的小爪子,活动了一下,还真能动,还真是自己的手错了,还真是自己的爪子不是修道成仙么?怎么来到了老鼠洞?我怎么成了一只才出生的小老鼠了?老范的小脑瓜明显马力不够强劲,才冒出来几个问题,老范就觉得头晕目眩,晃悠了两下,晕过去了,小脑瓜罢工了。老范本来投胎时也没想多么大富大贵,只求能投身一个修仙之体,勤苦几十年后,成个小仙从此长生不老也就够了,对于财富权力,那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谁知道眼前这现实实在是和理想错了,和梦想也差得太远了吧!老范还在地上抽抽着,洞外吱吱吱的有只老鼠在大叫,是鼠爸爸回来了,几个抢着吃奶的小肉球吱吱回应着,争先恐后的向门外跑去,鼠爸爸这回拖回来一个嫩玉米,预先藏了半个在洞口边,剩下半个放在门前小斜坡上,小老鼠们冲出来,看见老大的玉米,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鼠爸爸哈哈大笑,后脚一踹,半个玉米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小老鼠们急忙朝玉米追去。鼠爸爸看看正在争抢玉米的儿子们,从洞口边叼着另外半个玉米朝洞里走去,将玉米丢在鼠妈妈面前,鼠妈妈也醒了,左右看看,瞧见老范四脚朝天,晕在斜坡下,朝鼠爸爸呶呶嘴,扭头吃起了玉米。鼠爸爸回头,这才看见在斜坡下还在喘气的老范,鼠爸爸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儿子打出生以来,就一直格外弱小,经常吃不到奶,还总在昏睡,其他五个儿女都已经开始换毛了,唯独这小儿子还没睁开眼睛,瘦瘦干干的,恐怕已经是很难养活了。
鼠妈妈瞧瞧鼠爸爸看老范的眼神,立刻看出来鼠爸爸的心思,嘴里严厉的呵斥着,绝对不允许鼠爸爸将小儿子丢掉,鼠爸爸赶忙答应,去斜坡下将老范叼上来,放在鼠妈妈怀里,鼠妈妈低头摸了摸,找了个还有点奶水的,对着老范的嘴,将剩下不多的奶汁挤进老范大张的嘴里,看到老范下意识的砸吧着,才又回头继续啃苞米。鼠爸爸叹口气,用手拨拉拨拉昏睡中的老范,只见老范还是全身乳毛未褪,洞外那五个小子都快生背纹了,鼠爸爸又是长叹一声,瞥见鼠妈妈狠狠瞪过来的目光,不由得缩缩脖子,跑去洞外和那五个健壮小子玩耍去了。鼠妈妈低头瞧瞧怀中瘦弱的小儿子,挑了几个最嫩的玉米粒,细细嚼碎了,也塞进老范的嘴里,昏睡中,老范倒是很配合,只要是进嘴里的东西,他都能下意识的吞进肚子里去,应该是种族异能吧,也可能是他实在是饿的太惨了就这样,夏天终于过去了,秋天也是行色匆匆,树叶子没黄几天,就赶上一场寒流,几天之内,山谷中净是光秃秃的树枝,俨然是初冬时节的景象了。老范也终于能坚持有半日的时间保持清醒了,虽然每天还是得花半天时间睡眠才能养足精神,不过相对于一个月前,那也是有很大的进步了,只是被这寒流冻得够呛,本来就还在换毛中,身上净是秃一块毛一块的尴尬模样,又赶上这几十年不遇的初秋时节初冬温度,老范几乎整天都是窝在洞里茅草堆中最厚实的角落,还好老范别的地方毛掉得不少,尾巴上的毛倒是欣欣向荣,格外的茂盛,老范总是把尾巴盘成一圈一圈的,像个毛毯一般盖在自己瘦小的身上,借此抵御寒冷。窝在自制毛毯下,老范每天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投胎转世会是这个模样?为什么我还是会记得前世的种种,为什么我会沦落到如此凄凉的境地?为什么偏偏我就生得如此弱小?我到底现在算是个什么东西?真是个老鼠么?我是来修炼成仙的,眼看着都快冻死饿死了,这还怎么修炼?谁能教我修炼?我怎么成仙?老范每天都在著作自己的十万个为什么,如此又过了一个月,依旧是一筹莫展,这一天,寒流终于退去了,感到外边温暖阳光的召唤,老范终于第一次头一个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蹑手蹑脚的从几个兄弟的身下爬出来,也不知有意无意,老五睡梦中忽然伸直了脚,踢在老范pi股上,老范滚下斜坡,揉揉pi股,摘掉脑袋上挂着的茅草,看看斜坡上,一家数口依旧呼呼大睡中,老范扭头直起身子,只用两条腿,像个人类一般慢慢挪着,头一回走出了自家老鼠窝。小山谷面东南,背西北,秋天的阳光正好堂堂正正的照进山谷,两边山坡上光秃秃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