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摸了摸刚被他整理好的领子,和被他手背触摸到的那一小片胸口,心,还是砰砰砰地跳得有点快。
小九拍拍翅膀飞到她肩上,这时她才猛然想起这臭小鸟不知道怎么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差点忘了跟她兴师问罪。
她扁下脸毫不客气的一手猛地往肩上一抓,小九立刻啾地哀鸣一声。
「你——」
「黎明。」
站在帐门口的一脸苍白憔悴的白桂,声音稍微颤抖。
「你还好吗?我晚点熬一些鹿茸胶汤药过去——」
话还没说完,白桂便噗通一声俯伏在地,吓得黎明赶紧蹲下去扶。
「白桂受您救命大恩——」
「没事的你起来,我命已经够短了,你还给我跪,岂不折我寿呢!」
黎明笑着开玩笑道,扶起她的手臂。白桂这才抬起脸,湿润的眼眶泛红,跪在地上嗓音发颤道:「过去我待你没一次好脸色……其实……因为……你知道……我非出身黑森狼族,是外来投奔的。我原生的狼族……我父母弟妹……都是被人类杀害……所以……我才会……」
两行泪悄悄地滑落,黎明捲着自己的袖口,温柔地拭着,一手环着白桂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无声的掉泪。
其实上次风玉子跟她提过白桂经歷过一些事,所以不信任人类,她当时就有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也因此从未把她恶劣的态度放在心上。
亲眼见到父母亲族被杀害,自己一狼独活,好不容易找到安身的族群,又嫁了一辈子的伴侣,现在又突然痛失夫君,加上两个刚出生就没爹的狼崽。
她还没有家室,没有丈夫孩子,以后想来也不会有,而她也巴不得和自己有血缘关係的湘家全数暴毙。
但是她懂她的酸楚,也明白那种在骤失相依相持后的痛苦。
且同是女人,总是辛苦万千。
她轻柔地理着她银白色的长发,头彼此轻轻依偎着。
「十五年前,狼王见我孤狼一匹,好心收留我入群,但在狼的社会,接纳外来的狼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刚来时,我常被丢一些不好干的工作,平时也没什么狼搭理我。除了风玉子,他总是默默的帮着我。」
黎明和小九静静的听,白桂吸了吸鼻子,继续哽咽的说:
「后来渐渐的,我们越走越近,十二年前的秋分那晚,我们一起站岗,他拿着七里香编成的花冠,跟我表白求婚,希望我可以跟他建立一个家庭,一起过下半辈子,我好高兴,又感动,又激动,当然是马上答应了。
我还记得,那晚是满月,月亮很圆,星星很闪……
我们总是形影不离,也很少吵架,可能是他常让着我,让我发脾气,偶尔耍点任性。
其实身为狼,又生在这种乱世,大家都知道生活都是用命在搏的,想要有点理、想要实现,就更不用说了。
往后……往后……我会好好的,把孩子们都扶养长大,还有风信子……其实那根本不是他的错,就算他不率先攻击,雪猿暴烈敏捷,是不会轻易放过被牠追逐的生物……
他还这般年轻,就突然没了从小相依为命的兄长……他的痛,不会比我少……」
白桂眨着眼,泪水又从她晶黄色的双眼流淌过凄白的脸颊。
黎明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风信子早上才来我这,很尽责的做完事情。这孩子,为此很自责。我安慰也开导了他,怕他情绪太过激动,所以先施法让他睡一下,现在人在我帐篷里睡着。之后我会开一些安神放松的药给他。
之后应该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他白天在我这一起出勤,晚上回去和你跟孩子住。
虽然彩月奶奶这阵子会照顾你坐月子和帮忙带孩子,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帮忙。」
黎明将手温柔地覆上白桂的手,握住后,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会记得的,所以,你就别放在心上。你要赶快好起来,孩子们还需要你呢!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白桂含泪的点点头,伸手擦了擦眼泪,抓着黎明的手臂站起来,向前迈步跨出帐。
是的,我要赶快好起来,我要做个坚强的母亲,也让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安心
请在那里等我
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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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里,彩月正站在伊菲森后面,给他梳理长长的黑发。
伊菲森靠着椅背,双眼闭目养神道:「奶奶,白桂跟狼崽,都还好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需要调养,毕竟昨天產后大血崩,伤口还在,现在又快隆冬,这没一两个月是不会全好的。」
「那就好。」
彩月放下木梳,一手握着他的头发,另一手拿起金色的发带,细心的绑上,一边道:
「小菲呀!我说你,有时间的话,也顾一下自己。你看看你自己背上那个伤口,老是给自己往身上弄出一堆口子,你是现在年轻力壮,可以逞兇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