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是臻一惊,双眸下意识凝聚,透过她吹弹可破的皮肤看到青紫色的血脉,再深入,奔涌的血液都近乎真实地呈现在他脑海里。仿佛某种古老幽深的呼唤,引诱着他更近一步,将她据为己有。也不知是他凝视太久她心有所感还是什么,苏雅儿忽然睁眼,那双明眸仿佛收拢了最潋滟的光芒,在睁开的一瞬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陆是臻心底翻涌出狂热的渴慕,仿佛他已追寻她千年,只为此刻她能看一眼他。他不由得拥紧她。苏雅儿的手却抵在他心口,缓慢、却不容抗拒地将他推开。陆是臻惊愕,他明明那么用力地要抱紧她!但苏雅儿眉目冷然,仿佛高山之巅的莹雪,触不可及的遥远辰星。陆是臻心头惶恐,手臂收紧,但她竟然能轻轻抵住他的力量。想得到她的渴望、怕失去她的恐惧,交缠混杂出一条扭曲的路径。陆是臻颤抖起来,浑身血液仿佛被冒泡的岩浆取代,炽热疯狂,他的眼眸在黢黑的夜里陡然亮出猩红的光,一种不可言说的口欲在心中暴涨!她皮肤下流淌的血液、鼓动的心脏,无一不在诱惑他!口液从嘴里疯狂分泌,陆是臻咬牙抗拒,垂涎的液体便顺着齿缝粘稠滴落,好似一头饥饿的野兽!忽然苏雅儿手下一软,抗拒的力量陡然消失,她慢慢闭上眼,又沉睡过去。仿佛梦境崩裂,陆是臻猛然清醒过来,而嘴角濡湿,他抬手一摸,一手的唾液……他……他刚刚怎么了……陆是臻后怕得心脏狂跳。怎么了,他怎么会产生那种可怕的想法?!有什么在他身体里吗?有什么野兽在他心里吗!他明明那么喜欢她,绝不会想伤害她!不会!不是他不是他!刚刚的雅儿也很奇怪,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连忙去抱苏雅儿,哑声道:“雅儿小姐……”“醒醒。”几乎带着些哭腔。苏雅儿迷茫睁眼,听见陆是臻颤抖的声线,一下清醒了,摸他的脸,“怎么了?”还好,还好,还是他的雅儿小姐。陆是臻后怕地叹息,“雅儿小姐……我做噩梦了……”苏雅儿想起他的那些个噩梦,怎么就逃不开那些梦魇了,“都是梦……”她回抱他,“明天我去寺里给你求道符,我们府香油钱捐得多,我让方丈给你好好开个光。”陆是臻闭眼埋首在她项间,是梦……都是梦……在京城的另一端,商追趁尤锦颜睡着了,肆无忌惮地在她卧室走动,倒水喝茶,翻看她小匣子里的儿时玩具。忽然一阵强烈的冲击袭来,他浑身颤抖,几乎拿不稳手里的小木马。小木马落地的声响惊醒尤锦颜,她撩开床幔看到一个黑影,那瘦削的身形。是他。尤锦颜起身走过去,见他蜷缩在地上,意识到不对劲,她赶忙走近,“商追,你怎么了!”商追一把推开她,沙哑的嗓音仿佛被刻刀划过,“别过来!离我远点!”尤锦颜被他吼得退后了几步,看他似乎在忍受什么剧痛,“我请大夫来?”
“啊……”商追痛苦地以头磕地。尤锦颜蹲下身看他,心疼地想靠近,忽然他抬头,尤锦颜吓得往后一坐。只见他双目泛红,牙关紧咬,口液肆意流淌!商追看了眼窗口,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他纵身一跃跳到窗外,尤锦颜跑到窗边,他已经蹿进竹林不见了踪影。“商追……”尤锦颜喃喃道,“你到底……”想撕碎她的欲望在他疯狂的奔跑中猝然消失,理智骤然回笼,商追喘息着停下来。这种突兀的疯狂口欲是他从未有过的,但也不难猜,这必然是他替陆是臻承受的一部分欲望。他终于觉醒了吗?对苏雅儿。他回首,尤将军府就在身后。但他已经不能回去,不知为何,本该对欲眼的口欲施加到了尤锦颜身上,如果陆是臻再失控,他怕他忍不住把尤锦颜撕碎了……她……是个好姑娘。他不该祸害她。可是一想到她身上那种美妙的香甜,他就毫无抵抗力。商追挫败地席地而坐,望着星河观察半晌,星图似乎……有些变化?他当即决定联系南疆的大巫祝。苏雅儿又安睡在他怀里,陆是臻却不敢再睡,在没有弄清这些异状的缘由之前,他甚至都不太敢和她单独相处。他将自己从小到大做的怪梦全部在脑海里理了一遍,那些梦境无一不在向他昭示一个可怕的结果……不一样的吧!现实与那些梦还是不一样的!肯定不一样!陆是臻辗转难眠,但心头有再多疑虑,还是得把眼下的事做好,明天铺面的事还等着他,他需要休息。他要获得侯爷的认可,他……想和雅儿小姐在一起……想得不得了。只是今夜注定不安定,即便睡着了。浑浑噩噩的梦境里,是他故意寻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引她争吵,她气而出走。为了抹灭那些罪恶的渴望,他烧了一把火,在他与她的居所,连同他自己。烈火的灼热一浪接一浪,而他端坐在长椅上如坠冰窟,烧红的木头落在手背,而他只是看着。是他允许这一切发生,倒塌的梁柱,冲天的火焰,翻卷的皮肉,烧焦的恶臭。只要能保全她。这一切痛苦,他允许。可她竟去而复返,遥遥相望,她轻轻道:“是臻哥哥,你不要我了……”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所以才这样问。“是,我不要你了。”他回避她的目光,依靠在燃烧的长椅上,仰头看着塌陷的房顶,在火海漩涡的中心,慢慢闭上眼。层层火幕后的她什么表情他看不太清,也不想看清,既然做了决定就不可回头,所以听见她重赏遣人进来救他时,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往里走。“陆是臻!”她撕心裂肺,喊得几乎